羊的烟

吻的缝隙足够勒死落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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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这是你和她的第一次约会,你从很久之前便喜欢她,只要看着她弯起眉眼,仿佛所有问题都迎刃解决。她低着头,声音里是与生俱来的软糯,你看着她点了喜欢的贝类和生肉,末了,又轻轻加上一句,请再来一份炸猪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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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“诶?敦子不是不喜欢炸物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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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“阿,是的说,莫名其妙就点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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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你的笑容淡了几分,看着她娴熟的将刺身收进自己盘子里,又将米饭与猪扒拌在一起,递给了你。炸物对你来说向来也难以下咽,你只是挑挑拣拣吃了几口,便放下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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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“敦子考虑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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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你看着她眉头轻皱,进食的动作也停止下来,许久,才传来她非常小声的回答,那么就来年春天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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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你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本人的画面,你同作为话剧演员,看到她在剧组里,窝在自己的椅子上蜷缩着睡着了。被勾画写满的剧本放在一旁,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漂亮眼睛下方,你看着她毫无保留的睡颜,突然的心疼和年少积攒的心动一齐涌上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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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她所演的角色是位刚刚失恋的少女,你们初次彩排时,她精彩的演技虽让你惊艳,却总觉得这番表演少了些韵味。导演告知她,这位角色是刚刚失恋的模样,可她呈现几近完美的演技里,却唯独少了失恋中的失神与逞强,你看着她粲然的笑容,找到了心中的疑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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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是的,她更像个沉浸在恋爱里无法 自拔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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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她在剧组从来不张扬,大多数时候,只在角落里默默背着台词,练习演技,你很少能将她与你几年前追的那个组合相提并论,想起她几乎不动C的历程。可只有那么一次,一名个子矮小的女孩来探班,你很快便认出来是谁。她整个人都挂在那个小个子身上,撒着娇,嚷嚷着要人家看自己排练,你是第一次看她眉梢都洋溢着开心,眼里都藏满了爱意,那是你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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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话剧要上映的不久前,她请了一场病假,带着整个剧组的关心与你自己的私情,你选择去她家里看望。来开门的时候,她眼角还泛着红,整个人都被抽离生气一般,奄奄的耷拉着,不像生病,更像失恋,你紧张的要去探她额头温度,却被她躲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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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“我没事的,明天就能来上班,专门跑来一趟真的对不起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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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你被她推出门外,连你绕了许多路买的蛋包饭也没有收下。隔天终于在话剧排练室见到她,眼眶已经不再泛红,看起来虽然无恙,可你总觉得她整个人压抑又落寞。话剧的演出终于拉开帷幕,你们没有四处奔波巡演,只这一场决定成败,所有人都紧张的屏着呼吸,她却从容的按照你们排练般的照常发挥。只在一句台词时,她哽咽了好一阵,才缓缓开口“那我们这许多年呢....那我呢....”,她爆发的演技让全场惊叹,而她却在下台的时候匆匆走进化妆间,哭的声嘶力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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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,是第二个年头了,新年祭奠时你与她相遇,她穿着和服,不是工作时生人勿近的模样,耳边垂挂着一缕头发,显得整个人温婉而孩子气,她和你一起,双手合十对着神庙祈福,你看见她食指上戴着枚戒指,简单又平凡的款式,你看了好一阵,也没辨出哪个品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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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“你在看这个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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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她突然的发问让你有些心虚,你支支吾吾回答,她却不在意的将手抬起,仔细的看了一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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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“是男朋友送的吗?”

     你发问

     “不是哟,是...最好的亲友赠予我的,听说是花了好久时间砸出来,也不知道那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有没有伤到手,所以我打算一直戴着,不要辜负人家的心意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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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烟火突然就开始燃放了,你看着她的眼睛,犹如包含世间美好万物一般,灵动又美丽。借着烟火的噱头,你一狠心,将埋藏在心里数年来的爱意全都吐露个干净,她被你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,好一会儿,又低头浅浅笑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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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“我不会爱上你的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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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其实你一早就料到这个结局,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时,心里不免有些沉痛,正要出口解释几句时,她摇摇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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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“我不会爱上谁的,你也一样,即使这样也想和我约会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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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你欣喜的答应她,相信自己终有一日能感动她,即使最终你们没法相守,能陪她些许时间也好。只是你没想到,交往一段时间,她便提出家里催婚的事情,你惊愕的看着她,有些不知所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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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“大概是年龄慢慢长大了,家里人也很着急吧,他们只要求对方对我好,我自己喜欢就行。所以很抱歉没办法继续与您约会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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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“其实可以凑活过日子的”

       你慌忙解释

    “我本来也是个不婚主义,家里也催的很着急,我们可以搭伙的。”

     “我可以不爱你的”

     你又补了一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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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其实你很崇尚婚姻的,骨子里都是浪漫主义,即使她只是勉强答应与你契约一般的婚姻,你也在自己范围之内尽力的给了她盛大的婚礼。结婚当天她只邀请了少数亲朋好友,这其中并没有包括你所熟知的,她的亲友,矮小又爱哭的那位。你隐忍了许多疑问,只在宣誓之后,撩开她的头纱,圣洁纯白的婚纱衬的她像个坠落凡间的天使,你怀着激动的心情,颤抖的吻向她,只是她略微闪躲着偏了头,你的吻落在她的侧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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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“恕我无法随着你姓”

    她在说话的时候,摘下了婚戒,将她原本亲友蹭的那枚对调,这样,婚戒在她右手食指,而她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戒指,被戴在了左手无名指。

   “我明白的,同在演艺界,就不要改名字了”

   你轻笑一声,有些落寞的垂下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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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婚后你提出去度蜜月的建议,被她拒绝了,只让你陪着去赏次樱花。那晚她喝了很多酒,要你搀着才能勉强回到酒店,你几乎没有犹豫的开了两间房,将她送回属于她自己的那间。你不想伤害她分毫,即使你们已经结婚,可你始终知道,自己不是住在她心上,让她有血有泪又有笑的人。将她安顿在床上,你本想转身回去,却听到她小声抽泣着呢喃,你没忍住凑近她唇边,听到她用你从不曾听过的温柔,一声一声唤着“南....小南...高桥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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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后来,你们花积蓄买了间复式公寓,她占了楼上的房间。你陪她到原来的住处收拾东西,无意间看到一本带锁的日记,她为难的拿在手里许久,又动作轻柔的带回了公寓,放在书房属于她的那一片角落。由于工作的需求,她总是需要出远门,而你趁着某一次的机会,好奇的拿下她的笔记本。抱着试探的心态,你输入的密码是0408,笔记本却轻易的被打开,你看着泛黄的纸页与稚嫩的笔法,了然大概是她早些年所写成的笔记。带着过分愧疚的心理,你只读了第一页,却在看到内容时,久久的无法平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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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「和takamina在一起的第一天!不是亲友喔,是会结婚的在一起。她送了我自己去银器店砸的戒指来表白,所以我准备戴一辈子。 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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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「署名:高桥敦子 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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